我长得很像砧板吗？

《你的声音》

设定：国设瓷x 人设苏-亚利西（俄罗斯背景）

 

瓷记得莫斯科的冬日，他坐在皮沙发上，即使有炉火燃烧，但室内的温度仍比在东北的土炕子上要低。他捏着文件，寒冷使他有些心不在焉。他身边响起一阵轻微的咳嗽声，他转过头，看到那个人穿着高领的酒红色毛衣，昏黄的灯光把他的脸映得半明半暗，纯白的瓷杯在摊开的书本上留下一圈阴影。

 

“我的脸上有什么吗？”

 

他很喜欢听这个人讲话，醇厚的低音让人以为他是个歌唱家，当了解到他只是以为普通的老师时，不免会添上一句“你应该去做个歌唱家”。他第一次在学校认识这个人时，就是这么说的。当时对方只是耸了耸肩，漫不经心地笑笑说：“我曾经是的。”

 

“今年的莫斯科比往年要冷。”

 

他把文件放在沙发上，起身时沙发发出“嘎吱”一声。他停在壁炉边，热源不断地渗进他的身体里，他转了转有点僵直的背部，伸了个懒腰，从石砖砌成的平台上取下一个相框。

 

“你知道的，俄罗斯的冬天一直都很冷，”

亚利西合上钢笔帽，咔哒一声，“寒冷是一位天然的艺术家。”

 

他走到瓷身边，高大的身躯半弯着，脑袋靠在中国男人的肩上。瓷抬起手摸了摸肩上的毛脑袋，照片的玻璃上落着一层薄灰，斯拉夫人的衬衫领子半开，一直习惯戴着的米白色围巾出现在旁边人的脖子上，而中国人一直习惯带着的眼镜则架在了旁边人的鼻梁上。

 

“要出去走走吗？”

“刚才不是说冷吗？”

 

瓷把照片放回原位，转过去双手穿过男人的腰部两侧，紧紧地搂住他，鼻子压在他柔软的毛衣上，毛纤维弄得他有点想打喷嚏。他转转眼珠想了几个理由，闷闷地说：

“家里没有大列巴了。”

“胡说，晚饭的时候你才放进去的。”

“......我想喝伏特加。”

“伏特加泡红枸杞是你新发明出来的‘朋克养生’？”

 

瓷有些生气了，板着个脸凶巴巴地瞪着亚利西：

“和我出去一趟会要了你的命是吗！”

亚利西失笑，披上挂在凳上的毛大衣，朝瓷伸出手。

 

 

如亚利西所说，寒冷确实是俄罗斯自然超凡的艺术家，她以各户人家的玻璃窗为画板，在上面贴上精美的白雪窗花。瓷漫步在大道上，边搓手边哈气，微弱的灯光下，克林姆林宫红色的圆顶上铺着一层白雪，就像是圣诞节蛋糕顶层装饰的红色草莓上的厚糖霜。他呼出一口气，水汽凝结成淡淡的白雾，风凝固了，白雾顺着他行走的动作向后飘去，扑在身后男人敞开的大衣领上。

 

他们并排坐在公园的长椅上，双双把手揣在袖子里，冻得牙齿颤抖。瓷看着坐在身边的亚利西，他正低着头，嘴巴以下的部分陷进米白色的羊毛围巾里。瓷仔细端详着男人的好样貌，亚利西确实长得和苏几乎一模一样，黄色的街灯照得他蓝色的眼瞳有些浑浊，瓷看到他眼角微微皱起的痕迹，他想，如果是苏，不会有老去的痕迹，就像自己一样。他盯着亚利西高挺的鼻梁，脑袋里冒出一些不相干的想法。

尽管人现在在这颗蓝色的星球上叱咤风云，但总逃不过一死的命运。人死去往往要经历呼吸停止、心脏停跳，缺氧的窒息感会让人感到痛苦，当最后脑死亡时，人就算是真正结束了。国/家不一样，他们的消失往往是“呼”地一下，无声无息地，没有亲人的哭丧、没有存放遗体的棺材、没有专门的墓碑。对于人来说，国/家的消失不过是名字从地图上、从各种官方文件上的剔除。奇怪的是，无论是人还是国家，亦或是万事万物，只要消失了，最开始都会在人的记忆中存在一阵子，成为人怀念的对象。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历史的页面逐渐泛黄，记忆也就跟着模糊了。他想，再过一两个世纪，还会有多少人记得曾经有过一个横跨欧亚的红色大国。

 

“瓷？”

 

他回过神，亚利西蹲在他面前，他的手套摘下来了，紧握着自己冻得有些僵硬的手。亚利西的鼻尖红红的，白气随着他的呼吸到处飘，弥漫成一团有点厚度的雾。瓷碰住亚利西的脸，和他的额头贴在一起。

 

“你让我想起我的一个朋友。”

“你很好的朋友吗？”

“准确来说他是我的老师，唯一的。”

“你会和你的朋友——或者说老师，做这样的事情吗？”

 

瓷笑了一声，凑上去在亚利西的嘴唇上嘬了一口。

 

“你毕竟不是他。”

正因为如此我才能放心地去爱你。

 

他留着后半句话在肚子里，远处传来钟声，亚利西吹起了口琴。瓷有些惊讶。

 

“你什么时候学会的？”

“上次你说你喜欢，我就去学了。”

 

关于那首歌和那首歌相关的记忆变得鲜活，瓷靠在亚利西的肩膀上，模模糊糊哼着歌词。

他想起过往的事情，他和苏曾经在煤油灯下设计军事路线，现在他和亚利西在桌前一同设计教案；他和苏曾经在雪地帐篷外数星星，苏和亚利西一样吹得一手好口琴，苏甚至告诉自己，在西伯利亚平原上，不会吹口琴是不会有姑娘喜欢的；苏离开的时候他没有在场，他只是坐在房间里，放了一晚上的苏/联国歌，然后第二天乘了去俄罗斯的飞机，到苏住的地方拿走了一些照片和勋章。

【我一切都在好转，只有生命和希望。】

口琴音停了，亚利西搓了搓瓷冰冷的脸颊，牵起他的手。

 

“回去喝点松子酒吧，你的脸都冻红了。”

 

亚利西笑起来的时候，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，像俄罗斯的晴天；而苏平日总是不苟言笑的样子，金色的瞳孔里透出的是威严，后期则是更多的控制欲，让人仿佛站在了纷纷扬扬的雪夜中。他想，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苏，但是因为他的消失自己才能遇到亚利西，才能真真正正地体验到人世间的普通的爱。他踮起脚在亚利西的侧脸吻了一下。

 

“今天你似乎特别主动。”

“喝了酒我更主动，你想看看吗？”

 

俄罗斯人难得脸红了，说到底还是比不过几千年的老手。出于男人的自尊心他觉得有必要要挽回一下面子。他嘴硬道：

 

“不看白不看，你就做好觉悟吧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*标题即歌名，强烈安利！

*我个人特别喜欢这样的设定国x人设定，等读完苏/联历史以后再考虑写史向的国x国

*感谢你的阅读